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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惊蛰之约 | 须右8时】【荒须】掠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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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mary:某天,须佐之男与过去的“自己”发生了灵魂互换

是一些无意义的片段✓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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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星于清晨时分落下。

荒过去在这时偶尔会放任自己的精神稍稍松懈几分。一夜的观星与预言结束,意识却依然沉浸在那片浩大的时空中不曾脱离——也只有在此时,他才能隐约感觉到千年的时间也许并非如此漫长。

然而现在,若无意外情况,他的清晨便总是属于须佐之男的。武神从必死的结局中脱身而出,终于亲口回应了荒沉寂千年的等待。此后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,须佐之男从非遮掩隐忍之人,既已互相表明了心迹,便爱得热烈而直白,以一己之力让荒和自己的故事冲顶了缘结神话本的热销榜。

须佐之男对此并不十分在意,荒自然更不在意。他如今得到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。最初的几日,他每天都会在凌晨惊醒,而后借着幽微的月光静静地看着须佐之男近在自己身边的睡颜,直到天明。

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糖衣炮弹的攻势,哪怕这个人是荒。在须佐之男日日夜夜的陪伴下,荒紧绷的神经最终渐渐放松下来,大脑也终于在须佐之男的同化下有了那么几分世俗的思想——比如说,每日的早餐。

今日的早点是鲜奶松饼。荒和往日一样在太阳升起时睁开双眼,准备与须佐之男一同去准备早餐。后者一再表示“做饭的事我一个人也行”,但荒总是坚持同往,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清晨时分的一点缠绵。

然而这一次,当他睁开眼时,须佐之男却并非同往日那样尚在浅眠,或是坐在一旁更衣。

他不知何时已将那身许久未着的战甲穿戴整齐,异常安静地跪坐在窗边,脊梁挺直。金色的刘海柔顺地贴在额前,纤长的睫毛低垂着,遮住那双金色的双眸。

荒在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。

他站起身走向端端正正跪坐在窗边的武神,如曾经的那千万次一样在他面前坐下。

须佐之男似有所感似的抬起头来,金色而漂亮的眸子里,空荡荡的一片。

“荒,你来了。”须佐之男道,脸上漾起一个空洞的笑容,“今日辛苦了。要同我喝杯茶放松一下吗?”

荒的脸上没有笑容。他抬手扣住须佐之男的手腕,不由分说便将星辰之力注入他的体内,平静的星海下波涛翻涌。

 

……

 

须佐之男自梦中醒来,也许比平时要晚上那么几分钟。昨晚实在是折腾地狠了,即使是武神也不免有些难以招架。

他下意识的睁开眼去找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,然而印入双眼的却并非柔软的床铺,而是一片深蓝色的星海——更加要命的是,他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

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须佐之男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。这是荒的星海,那么只要这地方依然由荒掌控,他便是安全的。

只是无法自由活动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。

他现在以一种端正无比的姿势跪坐在星海中,眸子低垂,看着自己的膝盖与身下流转的星辰。他此时的身体也许并非真实,而是某种类似于傀儡的介质,长时间保持着这一姿势倒也不累,只是单纯的无聊。

平静的星海突然变得躁动起来。

群星改变了流动运转的轨迹,像是平静的河流底部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,将流经的水流吸引其中。须佐之男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,他垂着眸,在星海中隐约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。

是荒啊。

待星海重新归于平静,须佐之男终于看清了那个倒影。长发与少年时一样十分柔顺地散在脑后,只是梳起了曾经散乱在额前的长发,倒是显得更加精神了些。身体也抽长了不少,覆盖在层层繁复服装下的肌肉也已隐隐有了些轮廓,整个人却因着依然精致而漂亮的眉眼而给人以某种纤细的错觉。

这便是我错过的千年了。须佐之男垂眸看着荒一步步向他走来,星海随着他的脚步流转变幻,似是亲昵的低语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荒在他面前站定,跪坐下来。姿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标准,一板一眼的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
须佐之男抬起头,看向他面前的荒——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,事实上,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他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像是一个附着在这副躯体上的幽灵,只是通过躯体的眼观察眼前的一切,而无法对正在发生的事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影响。

譬如此刻,他被迫随着这具身体的动作抬起头,与近在咫尺的荒对上了视线。与此同时,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笑——

“荒,你来了。”

他听见自己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,与此同时,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盏精致的茶杯。星海的水汇入其中,化作清茶的幻像。

“今日辛苦了。要同我喝杯茶放松一下吗?”

荒没有回答他的话,低下头就着他的手饮下杯中无色无味的茶水——也许是苦的也不一定,星海中的种种幻境,皆由荒所掌控。

他该将茶水做得更温热些,现在的这杯有些太凉,也难怪荒只是喝了一口便不再碰它。

“多谢须佐之男大人。”荒抬起头,发丝轻扫过须佐之男的指尖。极其轻柔的,带着些许的凉意。

须佐之男对这触感十分熟悉。当他与荒在激烈的碰撞结束后,相对拥抱着彼此时,他喜欢用手去挑起荒深黑的发丝,让它们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上再慢慢滑落下去,乐此不疲。

然而眼前的荒十分年轻,尚未接受真实之月的洗礼,也尚未成为他的恋人。此时的他,本没有机会与自己相对而坐。

此时的自己是幻境,亦或是傀儡?须佐之男无言地看着荒,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
“今日,宫内的人们向神明祈求战争的胜利。”荒开口道,垂下眸不再看着须佐之男的双眼。

这是他的一个习惯,当他想要认真对须佐之男说些什么的时候,总是习惯性的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。起初须佐之男还以为这是小孩在害羞,可后来随着接触的增加,他发现这孩子的“害羞”似乎只应验在自己身上。

荒太过谨慎了。打仗如此,对待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。他太过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,以至于须佐之男直到临别时刻到来时,才在少年的眼中看见了将要滴落的泪水。那是须佐之男第一次思考自己的计划是否太过残忍了些——荒,他在军中下意识回护的少年军师,是否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价。但是荒的眼泪并没有落下,他只是用微微发颤的嗓音向他道别:“祝您武运昌隆,须佐之男大人。”

是以须佐之男从未见过荒的眼泪。千年后,被封天羽羽斩中的月读也许是出于无聊而与他谈论起过往时,状似无意地告诉他:“荒那时候哭了呢——为我作证你的叛逃时。在那之前,我从不知道他能有这么多的眼泪。”

月读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,然而荒却在这时走了过来,阻止了自己老师的进一步演说,并用一个吻将须佐之男“所以你那时候真的哭了吗”的疑问给堵了回去。

于是须佐之男知道,荒那时确实是哭了。这一次,月读没有说谎。

“预言的结果告诉我,此战他们必败无疑。这个王朝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,新生的力量会将它取代。这是人类自己的纷争,在一切重新平息下来之前,我将离开此地。我们已经走遍了这片土地的南部。接下来我们朝北走,去那白雪终年不化的地界……您会喜欢那里的,须佐之男大人。您会看见无数生灵在严寒中抗争并绽放。”

荒缓缓说道,他的声音在星海中回荡,如一张柔软的网将须佐之男包裹其中。说话间,他缓缓抬起了头,最终放任自己的目光与须佐之男相对。这一次,借着傀儡的眼,须佐之男看清了荒的孤寂。他注视着须佐之男的双眸,弯了弯嘴角,似是苦笑。

“啊……也未必。您也许是偏爱那些在暖春中生长的生灵们的,不然怎会连最后的那一点神力,都用于滋养那株早已枯萎的樱树。”

星海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感,须佐之男无从得知荒对着自己说了多久,亦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。他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注视着荒,一如人间那些已然破败的神庙中无言的神像。

他不知道荒是以这种方式来走过千年的——他从未提起,须佐之男便也不曾过问。他知道荒有他的自尊心,不愿在人前提起他的不堪。

荒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
须佐之男对他这一逾矩的举动略微有些诧异。事实上,后来的荒对他做出的种种超越边界的举动远不止于此。然而由于先前的种种动作和“须佐之男大人”的称呼,他下意识的将眼前的荒看作了当初在军营中的少年。

“须佐之男大人。”荒向他靠得更近了,须佐之男几乎能感觉到他睫毛的微颤,“作为您的军师和友人,我愿意与您共赴千年的约定。然而我想要的远不止于此。”

他几乎以为荒要吻上自己的唇,像千年后那样与他彻底交融,再不分彼此。然而荒却停下了,一手握着他的手腕,垂下眸,将头埋在他的肩上。

“……远不止于此,须佐之男大人。”荒道。良久,在须佐之男以为他就这样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时,荒终于松开了手,退回原位。

他的眸底一片清明。

 

……

 

没有什么比眼下的情况更加糟糕的了。

荒站在星海中,看着须佐之男不知为何穿梭到过去,附身于自己在星海中制造的幻象身上的灵魂——还好当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。

他本不想让须佐之男窥见那千年间的点滴。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少年军师完成了约定,如今已能与他比肩而行便已足够了。

他伸出手将须佐之男从那幻象身上拉回,伴随着星海的翻涌,错了位的时空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。

被猛然塞回原本身体中的须佐之男颇有些茫然,下意识的进入了戒备状态。

“只是时空之门残余的力量……已经被我清除了。”荒没有避开须佐之男身上劈啪作响的雷电,只是用神力按下被静电激得漂浮起来的发尾。

须佐之男对着他看了半晌,神力渐渐归于平静:“你说时空之门的力量。那么方才我看到的,便是——”

“不是。”荒打断道,不愿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,“时间已经不早,我们该去准备早餐了。”

“荒对厨艺的热情倒是头一次如此高涨呢。”须佐之男顺着他的意思绕开了这一话题。

如今八岐大蛇卷起的祸乱已然平息,虽然恶神尚在,一切远不至于归于安宁;但大势已定,须佐之男也不必再次为了这个世界赌上自己的性命。

于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急于一时,神的寿命漫长,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与耐心。

终有一日,那些血淋淋的伤痕将化作浮光掠影,逝于漫漫岁月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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